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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去年6月，儿子结婚，王玲歌从西安赶回周至的家中参加婚礼，次日一早就返回西安。“爷爷更需要人照顾”，对于母亲的匆匆离场，儿子表示理解。他口中的爷爷，其实是当保姆的母亲伺候的一位老人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父亲”

    13年前，王玲歌来西安当保姆。“雇主”名叫张润贵，从陕西第二汽车制造厂退休，单身，膝下无子女。

    每月260元保姆费，管吃管住。王玲歌说，老人在工作时腰椎骨折，行动不便，且患有糖尿病、冠心病和气管炎。“干了两个月，我就想走，比种庄稼都累。”好在张润贵脾气好，为人和善，对这个来西安打工的保姆，表现出父亲般的理解和照顾：王玲歌的女儿来西安上大学，他送了辆自行车；王玲歌的丈夫来西安打工，也住进了张润贵家。2003年，张润贵生病，因为没钱住院，王玲歌从老家借了钱，送老人住院。出院后，因为付不起保姆的工资，王玲歌从此开始了“义务照顾”。2007年，张润贵因结肠癌做了手术，从此瘫在床上，生活不能自理。这次手术，王玲歌的丈夫又从老家借来8000元，凑够治疗费。“说实话，我真想走，不干了。”昨天下午1点，在西安建工路的家中，王玲歌提起往事，几次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“没有她，我早死了。”房间昏暗，狭窄的地上挤满锅碗瓢盆。83岁的张润贵瘫在床上，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。

    为了能更好地照顾老人，她当起了保洁员，每月领1500元工资。“我两个孩子都把老人当作爷爷，13年了，也处出了感情，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父亲，他动不了，我不忍心离开。”

    百年之后愿把房子赠保姆

    王玲歌的家，在周至县二曲镇渭中村，丈夫是个农民工，常年在外打工。家里有4亩猕猴桃，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部生计。

    当了保洁员以后，她每天的生活从凌晨3点开始，3点半准时到岗扫马路，5点半回家，给老人换洗尿布、擦痱子粉，做早饭。

    安顿好一切，到早上8点，她又要上路扫街，每隔三小时回家一趟，给老人翻身，换尿布。一直到下午5点，才能抽空歇息。

    “我50岁了，家里也有老人，”说着，王玲歌又哭了。“我丈夫兄弟五个，我们排行老三，按理说我作为媳妇，要伺候公婆，可这些年一直是我丈夫操持着家。”

    对张润贵的付出，在王玲歌看来，除了责任，更多的也有怜悯。她说，老人1968年从汉中城固县来西安工作，和家里的亲人都已失去联系，晚年患病，孤苦度日，很可怜。

    为了答谢这13年来的付出，老人决定将单位新分配的一套职工住房，在百年之后赠送给王玲歌。

    用遗赠的方式让第三人受益

    住房用的是老人的指标，但王玲歌交了20万元作为房款。两天前，老人口述，请专人拟出了《遗赠抚养协议》。

    记者昨天看到这份盖着“西安市雁塔区小寨法律服务所”章子的协议，“我百年之后，以我名义购买的房屋赠与王玲歌所有，我没有其他遗产，我去世后，家属抚恤金也由王玲歌领取。”

    这一纸遗赠协议，是否具有法律效力？西安洪振律师事务所律师黄兴超告诉记者，因为王玲歌与老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，所以只能签署遗赠协议。“这是被继承人通过遗嘱的方式，将其遗产的一部分或全部，赠与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的一种民事法律行为。”

    黄兴超认为，房屋是老人单位分配的，但是房款却是王玲歌掏的，这实际上形成了一种借贷关系。老人可以就自己的共有部分和使用权，通过遗赠的方式，让第三人受益。“只要立遗嘱的人在立遗嘱时，有完全行为能力，在自愿、真实、合法的情况进行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。”